屏风(1 / 2)

晚膳挪到小花园,红酒提前倒入醒酒器,甘醇香味弥散进空气,Spiegelau水晶杯外雕刻了鸢尾花纹,和浅色的桌布相得益彰。

鹅肝鱼子酱、清汤螺片、姜葱蟹肉依次摆上餐桌,张妈清点过食材退到一边:“小姐在楼上洗澡,周先生说晚上不回来用餐了。”

董寄书的画还没解决,月季心中不免忐忑。

“月季小姐先入座吧。”张妈提醒她。

她回神:“好的,谢谢。”

小院的露天棚采光极好,即使在冬季鹤望兰也能茁壮生长。

文媛趿着拖鞋,拂开几片遮挡视线的春羽叶,暖风掺杂着酸香的苹果气味,直往她面门扑。

“会长。”月季抹了抹嘴角。

文媛坐到长桌另一头,略一点头:“董寄书那边如何?”

“我找过他,暂时没什么进展……”她捻起刀叉,犹豫了下,“不过我今天碰到了朴家的人。”

红酒刚好醒来,柔和的芳香润过喉咙,文媛轻轻撂下高脚杯:“朴悯?”

“会长怎么知道?”她奇道。

“董寄书自恃清高,这么多年只和大法官方昭为有私交,朴悯又是方昭为的学生,小时候也跟着董寄书学过画,只能是他可以随意出入董家了。”

大法官方昭为,月季之前有所耳闻,为人清廉,手腕铁血,朴悯颇得他几分真传。

文媛敲出根长烟,挑了挑眉梢:“朴悯为难你了?”

“没有…不过他也想要董先生的画…我怕……”

“不急于一时,这件事还要慢慢磨。”烟雾凝成团絮,从齿间溢出,文媛默默注视她,“我最近比较忙,画廊你多上心。”

鹅肝融化在舌尖,油脂香味游荡口腔,月季笑了下:“我会尽力。”

“见过朴议长了吗?”文媛食指有节奏地叩了叩桌面。

她动作一滞,牛排切出块缺口,刀尖沾染了猩红的血丝:“还没。”

“听说朴议长之前待你很好哦。”文媛意味深长道。

月季舔去鲜甜酱汁,牙槽小口咀嚼着软嫩牛肉,慢条斯理地咽下食物,而后取来方巾擦拭嘴角。

“……朴议长一向为人笃厚。”

“笃厚。”唇缝漏出丝不明所以地嗤笑,文媛把烟蒂摁进空盘,继续说,“你不用太紧张,朴家要想告你早就立案了,朴家赫还躺在医院,四海的股价受不得这些丑闻,他们会当作从没有你这个人。”

“明白了。”她垂下眼睫,“会长…我想和周礼搬出去住。”

文媛专心切起牛排:“这些小事你自己决定吧。”

次日一早。

泊车的功夫周礼连打了几个哈欠,后视镜里吊着两只熊猫眼。

“你昨晚去哪了?”月季没忍住问他。

周礼睡眼惺忪:“去…前男友那了。”

“怀疑咱俩关系,甩你的那个?”

“嗯。”

月季翻白眼:“你有没有搞错,才回来多久就找男人。”

“就许你找,不许我找啊。”他啧了声,推门下来。

她噎住。

画廊西边是长京剧院,河岸边矗立叁朵并列的芙蓉花建筑,风格大气奢华。

一楼电梯侧面另有条通道,尽头是间办公室,常年没什么人,文媛原本也极少在这边待整天。

办公室中央摆了盏屏风,边框是梨花木的,绢纸上画了幅远山淡影图。屏风后的办公桌简朴,沿窗打造一整面博古架,陈列了各式的古董瓷器。

桌角点了支檀香,香味闷在逼仄的空间里,让人透不过气。

画廊的运营与普通商业模式大有不同,主要是靠代理和寄售,非盈利项目占比很重,眼前急需解决的就是本次春季义卖。

月季沉思片刻,在搜索栏里输入董寄书的名字,仔细查阅每一个相关词条。

两小时后,行政经理叩响大门,探身妥帖地朝屏风后张望一眼:“总监,昨天订画的一位顾客想和您当面签合同。”

笔尖一滞,字尾洇湿了小块。

“之前都是当面签约的吗?”她合上笔盖,谨慎地问了句。

行政经理摇头:“文会长一般不和买家当面签,这位顾客昨天订好了画,本来走流程就可以,但是他今天过来听说画廊代理人在,便想见一面。”

她敲了敲笔杆:“行,让他进来吧。”

月季才接手画廊,多结交些人脉对她有百利无一害。

然而很快她就后悔起来。

“没想到这边还有条隐蔽的走廊,我来你们这几次都没注意。”

姜朝的声音越过屏风,遥遥刺入耳鼓。

月季脸色倏变,来不及阻止,他已经进了办公室。

沙发在屏风外,她急忙捏着嗓子:“请坐。”

又招呼助理端茶。

万万不曾想到买画的是姜朝,月季心虚地挺直腰杆,冲着键盘噼里啪啦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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