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不足惜(1 / 2)

董寄书画的鹤名扬四海,但为人极其癫怪,一画难求,是以在座的不少人都是为了这幅真迹而来。等了大半天,这胃口吊得老高。

文媛提手揭开黑色绒布,十只仙鹤姿态各异,栩栩如生,气质超凡,场下赞赏一片。

义卖接近尾声,沉均晗才撵烟返场,朴嘉拢了拢肩发:“去哪了?”

“抽烟,实在太闷。”他视线不由往那幅画上瞥。

是好东西。

文媛抻直话筒:“董先生肯赠画,其实多亏了一个人,是她不辞辛苦替我打理画廊,替这次义卖奔波,我要对她说声谢谢。”

月季独自坐在右侧台下,掩唇笑了笑不甚在意。

“敬爱会走到今日,成为领头羊,离不开每一位热衷慈善的女士,感谢你们对社会的关爱、付出。”她挂着笑顿了片刻,“我也希望这份信念能够长久地延续下去,所以我需要一个继承人,她要有与我相通的心意,有热情不灭的干劲……”

“她将会是敬爱会的副会长,也是我最好的帮手、最亲密的伙伴。”

蒋水意心脏咚咚直跳,耳膜鼓胀,太过兴奋,整个人像只开水壶,偏偏面上还不露分毫痕迹。

没等她起身迎接这份荣誉,文媛的声音不轻不重地落下:“月季,你愿意吗?”

蒋水意笑容僵住,刚刚还旺盛的火炉顷刻覆灭,朴秀洙面色亦不好看。

月季娴熟地提着裙边上台,接过话筒,歪头冲文媛眨了眨眼:“当然。”

几个核心会员即刻低头窃窃私语,有记性好的认出她是朴家领回来的那个假千金,以前也打过照面。

议论声不减。

朴悯长眸泛起笑意,眼角下的小痣微微浮动,率先鼓起掌来。

“好!”金千巧跟着拍手,她乐于见蒋水意吃瘪。

众人见状渐渐应和,掌声不断。

毕竟这位副会长是文媛钦点的,没有人能触文媛的霉头。

沉均晗屈指推了推镜架,凝望着台上那个意气风发的女孩,恍神间想起初见她的模样,那股子颓废怯懦的劲儿不知何时已然蜕尽。

无法忽视涌现的阵阵悸动,他摁紧贴近心口的那颗珍珠耳坠。

台下的灯,光剑般闪烁。月季只消一秒就找到了朴世京的位置,暗淡光线投在他下颌,端的是矜贵出尘,半点也没染上官场的油滑气息。

他正看着她,眼波流动,万种星辰也不及,丰润的唇瓣翕动,嘴角始终上扬。

他在说什么?好想听。

恨不能立刻化蝶飞进他怀里,倾诉情意。

“是月季姐姐。”文昌摸摸鼻梁,“她好厉害,姑姑从没有这样看重过谁。”

朴善雨冷笑:“确实好本事啊。”

蒋水意兀地直挺挺站起来,转身就往场外走。

“……水意。”朴秀洙来不及拉扯,低声唤她名字。

宾客中间空出条小径,蹲坐着几家媒体社的记者。

文媛一手搭在月季肩上:“言归正传,下面请月季小姐主持这幅仙鹤图的介绍与拍卖。”

蒋水意头也不回,走得决绝,裙摆都扬尘。快到门口,迎面撞上个男人,高出她一头,西装底色廉价,裤管隐约洇了圈水渍,鸭舌帽压住眉梢,看不清长相。

她眉心一蹙,这种场合也能让不叁不四的人混进来,文媛的眼界不过如此。

蒋水意掀眼觑他:“滚开。”

男人没动,右手揣进衣兜,仔细看就能发现,他连膝盖也在瑟瑟颤抖。

不正常,蒋水意稍怔,下意识后退半步:“……你是谁?”

该死,他紧张地几乎动弹不得,从踏入一楼会场开始,手脚都不听使唤。原本计划只是毁了仙鹤图,破坏这场义卖,眼下却要他杀人。

杀人他怎么敢!

“再不走我叫保安了。”蒋水意硬着头皮瞪他。

周遭的显贵注意力都在画上,骚动尚未被发现。

男人一听更是着急,二话不说抽出那把枪,蒋水意瞳孔骤缩,尖叫一声抱头蹲下,后排几位黑衣保镖正往这边走。

没有退路了。

枪口瞄准台上的两个女人,犹豫了一瞬,是哪个?

就是这短短几秒,错过最好的机会,他只能急切地开枪。

“砰!”

子弹贴着文媛的胳膊弹出去,深深钻入画框,震碎玻璃。离得太近,月季耳蜗嗡鸣,脑中一片混沌,短暂失去了听力。

文媛脱力,痛得半跪在地毯上。

“啊!杀人了!救命啊!”

“怎么会有枪!”

场面顿时混乱。

月季咬了咬舌尖,强迫自己打起精神,必须马上离开,站在这里就是活靶子!

“会长,快走,台上不安全。”她扶起文媛,一手扯下裙角,用虎口狠狠摁在文媛伤口上止血。

两人搀扶着,跌跌撞撞爬下去。

男男女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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