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月之弦(2)情窦(5 / 28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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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雪之寂》dasschweindessees

你幼年时生病烧坏了嗓子,音乐成了你表达的唯一方式,是你精神的寄托,也是你与你所爱之人的灵魂共鸣。

但在那个寒冷的冬夜,那个可怕的德国男人玷污了这一切。

音乐室的墙壁上,地毯上,窗沿上,沙发上,琴凳上,乃至大三角的琴盖上……到处都弥散着那令你作呕的淫靡气味,到处都干涸着你的泪痕、水迹,以及他发泄后从你身上汩汩而出的浓白残渍、污秽。

它们提醒着你,你那些寂静无声却困兽犹斗般的抵死挣扎,在他身下,曾经是多么微不足道。

从那以后,钢琴成了你永恒的梦魇。

卡齐米日算得上是全省——乃至全波兰——最最漂亮的小城之一。一幢幢房子,白墙、红瓦、尖顶、金色的风信鸡……星罗棋布在绿油油的斜坡上。茁壮的枣树密密匝匝生长,勾勒出了小山丘每一寸的凹凸起伏。象牙白的城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,维斯瓦河如一条巨大的湛蓝色缎带铺垫在城墙脚下,河对岸的山峰重峦叠翠,宛如画境。

你在国立肖邦音乐学院的文凭完全可以让你留在华沙,但你选择搬到卡齐米日,却并非是因为这里的秀美风景和淳朴民风,而是为了一个人。

aleksykazski是你在大学时候的同学,一位优秀的小提琴手。那时候的阿列克谢,一头蓬松的深棕卷发,清澈明亮的蓝灰色眸,饱满光洁的额头,白皙红润的脸颊,高挑的个头,柔和俊美的容貌……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,让你第一眼就觉得他像极了《卡拉马佐夫兄弟》里那位善良、敏锐、体贴的同名小伙子。

你们初次邂逅的时候还出了件尴尬事儿。你以为他要像波兰人一般那样,在脸颊两侧各吻一次,结果第二个吻结束后,他并没放手,而是又侧头俯向你右颊。你躲闪不及,他的唇险些撞在你的唇上。

你低下头,脸上热得发烫。和这么漂亮的男孩子头次见面,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丑!但阿列克谢非但没有介意,还赶忙向你道歉,说因为母亲不是当地人,所以他在待人接物中难免保留着些西欧的习惯。

他因为紧张而有些结巴,你这才敢慢慢抬起头瞧他。男孩儿唇角挂着个难为情的笑,耳梢泛红,颜色像初秋的苹果。

不久后你便发觉,他与其他朋友见面时——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,无论是否头一次——都会像波兰人一般那样,只吻他们两次。

从此,他多给你的那个吻,就成了你心底的小确幸。

你会在老师点他名字的时候先他抬起头。琴房外不经意的擦肩,却是你排演过上百遍的意外。合奏时的一个对视,你心里那头小鹿几近冲撞而出,慌忙避开眼,却会在他不注意的时候,用余光凝视他千千万万遍。

你会在阶梯教室熙攘的人群里,一眼就注意到他坐在了哪个位置。你会在听讲时不由自主瞟向他的背影,却在他回头跟同学讨论时飞快地垂眸,即便课本上的词,你一个都没看进去。你会偷偷留意他在看哪本。你从不敢向他借,但去克鲁格书店时,你总会在不知不觉间就寻到了那本书。

你会为了你们合演时一瞬无言的默契而窃喜好久。你能凭他身上独有的松木温香得知他是否刚离开一间琴房。你会在入睡前迷迷糊糊寻思他在做什么,跟谁在一起,那个人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。想到这儿,你心里总会泛起一阵酸涩。

你在练琴时,会不经意间记起草坪上的夏风和他回头的眼神,记起晚自习灯光下他认真的眉眼,记起黄昏下,他送你回宿舍后久久徘徊于楼下的身影。

在那些瞬间,你曾成百上千遍弹奏的曲调,忽然就有了崭新的意义。

大三末,教授告诉你,你和阿列克谢双双脱颖而出,下学期要一起做作曲课的助教。

你兴奋得一夜未眠。

你不知道的是,他也兴奋得一夜未眠。

从不爱炫耀的他,会在班里一个男生第七次问你能不能单独为他伴奏时,故意过来插话,然后展示一长串异常迅捷的连顿弓,直到那个男同学讪讪地离开。他会在你即兴演奏出一首普通小调的第二十三种花样时,伴随着学生和教授的一众掌声,露出既骄傲又毫不惊讶的微笑。

他总能帅气地接住老教授从课室对面扔给他的粉笔头儿,然后就会不由自主地用余光观察你的反应。在瞧见你上扬的嘴角时,他总是匆匆垂眸,但在你看不见的地方,他的唇角也会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。

班里男生当着你的面开黄腔时,你见到了他前所未有的严厉的一面。但你不在的时候,阿列克谢也会这样做。你不知道的是,因为想要与在他眼里那样优秀、那样善良的你比肩,他也想要成为一个更优秀,更善良的人。

在注意到他为其他女同学挡开骚扰者时,你脸颊更热,心更加砰砰乱跳。你忽然很希望自己也能成为他那样的人——温柔、体贴、勤奋,无论多难,总是尽量做正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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